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絕境之春

幾個月前,評審完金鐘獎後,我出席新聞局的謝宴餐會,與明華園團長陳勝福同桌。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,一位貌不張揚者但談吐極有魅力,他談到今年是明華園的國際化元年,即將有四分之一的時間在海外演出。「一個野台戲班子開始站上國際舞台?要到莎士比亞的故鄉演歌仔戲?」我滿腹疑問。他談到,代表作「超炫白蛇傳」的幕後技術含量,我目瞪口呆。他談到,杭州當局曾經邀他們到西湖長駐演出一百場,出價台灣的四倍,我開始想探索這支我從來沒有好好端詳過的文化團體。

一個年營業額約三億元的機構,過去,我是絲毫不會考慮將之做為封面故事題材,但是那天我醞釀出不同思緒。

在我眼裡,明華園比雲門舞集更不容易,他們出身極低,長年與乞丐為伍在廟宇前討生活。我童年住在海邊的廟旁,每年,最盼望正月初九天公生日,連續三天的戲棚子演出。我愛到後台,看演員粉墨之後的人生百態,賭四色牌、不分男女窩在一起排排睡。我無法想像這樣出身的團體,也能國際化?捫心自問,同樣是文化創意團體,我們成員不乏碩士等高學歷者,但是我力有未逮。然而明華園,當一個個歌仔戲班子倒了、淹沒在夕陽中,卻能踏上遠征國際之途。

我們在討論如何處理這題材時,我甚至說,對於一個有技術輸出能力的表演團體,政府就是該大膽圖利他們。台灣小,產業發展、資源運用要懂得集中,否則如何在國際上競爭。然而,這難!重點培植,一定引來非議,公務員如果不氣魄、不識貨,這豈非自拿烏紗帽開玩笑,也極可能陷入不當圖利之險。

此時,選擇明華園做為封面故事,重要的是一個啟發:一個當年只能與乞丐為伍的團體,都能翻身,步上國際。這世界,還有什麼不可能?

本期有兩篇文章,我大力推薦,其一是上述「戲子班總裁」,其二是「每天洗六十萬個碗——他們的洗碗功夫,連鴻海都埋單」。這是一則絕境逢生的故事,一個商人發明了一部有二十項專利的洗碗機,賣不出去。他們卻能在處處碰壁中,成為台灣最大的洗碗外包商。

春天來了,有些料峭。但全力以赴,絕境能逢生。

本文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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