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舊時光不再

前幾天,十三歲的咪咪問她母親:「媽,妳會不會被裁員啊?」童言童語的大哉問,讓我失笑。咪咪的母親是我的同事。我失笑是因為,她在公司多年且績效卓越,怎會被裁員?當事人搖搖頭說,每天翻開新聞看到不同企業,一個單位一個單位被整個裁撤或改為契約聘雇,這已無關乎個人能力。

小女孩的憂心,激發另一個女人——商周執行副總編輯孫秀惠的反思:「你以為你是人才,就不會失業嗎?」哇,在座者都譁然。這個時代,工作權與個人能力已不全然掛鈎,這是秀惠拋出的議題。

週日中午,我參加小學同學會,勾憶起好多舊時光。我們是台電子弟,被國營企業妥善照顧的長大,宿舍像小美國社區,有電影院、籃球場、理髮廳、福利社、游泳池……,在那沒有私家轎車的年代,太太們買菜有交通車、週末想到台北玩耍也有公司專車,台電媽媽們的自製冰棒與月餅超級好吃,台電還幫員工的孩子們安排最棒的小學與國中就讀,每天派專車送我們上下學。那裡是天堂,除了沒有墓園與醫院。沒有一個孩子會問父親:「爸,你會不會被裁員啊?」

這樣長大的孩子進入職場後,卻面對一個丕變的年代。商周最近做的一份調查顯示:有超過四成的博士擔心自己在一年內被裁員。連高學歷者都危機感十足,草木皆兵。這是我們本期封面故事「被賣的財務長」探討重點。在荷蘭,打零工的人已超過五成;在日本,則是每三個人就有一人如此。不屬於企業的專職員工人數激增,而且升高到高階白領,在全球已蔚然成勢。

因此,資深撰述單小懿在英國專訪管理學大師查爾斯‧韓第(Charles Handy)時問道:「目前台灣非正職的工作者占全部勞動力的比率約六%,你怎麼看?」老先生回答:「台灣六%的比率,恐怕也是全球最低。我相信(企業)全職工作人力應該少於一半,組織才會有彈性。」

世界變動太快,保持用人的彈性,是組織生存之道。最近台積電遭受員工抗議事件,平心而論,企業的處理只是反映時代的必然。情緒過後,每個人須更冷靜與彈性的接受時代趨勢。我相信,臨時約聘者的增多趨勢,即便景氣復甦後都將持續。

舊時光不再,無須頻頻回頭。

本文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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